▲青龙寺壁画局部

　　伊宝史宏蕾

　　山西稷山青龙寺腰殿始建于元至元二十六年，其壁画绘制与腰殿建筑同时开始，但北壁一直到明永乐四年才完成。由于这些水陆壁画大多是私人集资所建，因此，在伽蓝殿内檐栱眼壁东端就有智黠供养像，西端也有两个供养人画像，其上标有“元至正五年”题记。腰殿博脊下木版书有“榯(时)大元国至元二年”。从整个腰殿建筑和壁画风格以及相关纪年考察得知，其壁画应是黠惠庵绘于元至元年间。而在腰殿北壁东侧左上角的题记中有“绛阳石村丹青刘士通绘画水陆大殿壹座，长男刘存德、次男刘存让、门仁杨，大明丙成年孟夏渐热月乙酉日工毕”。由此可见，壁画建造历时之久以及最终的完成或补绘时间为明代。

　　四壁壁画构图各不相同

　　腰殿壁画中共有神祇三百多身，面积逾130平方米。壁画所有神祇的名称，都用长方形墨框圈起，附以文字注解。四壁与扇面墙画有僧徒礼三界诸佛、普度幽冥水陆道场之情境。南壁佛龛高3.32米，宽3.6米。两侧壁高3米，宽7.34米;东西两壁高5米，宽7.5米;北壁两侧壁高约3米，宽6.88米。

　　四壁壁画构图各不相同，画面上下堂神祇之结构不受框范。由于绘制时间跨越了元、明两个朝代，其构图应是元、明过度期的构图形式。青龙寺腰殿的构图既采用了元代的中心对称，还应用了明代的分层排列，将两个朝代构图形式完美地结合。加强了画面的戏剧性，使得人物顾盼生动、相互呼应。这种构图形式融合了两个朝代的不同特点，既承接了两种文化的过度，同时也产生了一种新的佛教壁画构图形制。

　　多数的古代人物壁画都不是单纯对人物的描写，背景的刻画同样能为画面增彩。青龙寺腰殿壁画的背景为五彩祥云和多种器物，这在主体神祇间建立了很好的联系，同时使画面犹如在闹市的纷繁复杂中有了秩序，使得整个画面动静相宜。

　　人物安排上匠心独运

　　青龙寺腰殿壁画在构图上不仅大胆尝试，在人物安排上也是匠心独运。作者将四壁的人物进行分类描写，而且还赋予其不同的职责。环墙浏览，沧桑之感扑面而来。四周的人物神祇相互顾盼，令人有身临其境之感。

　　东壁壁画分三层绘制，因常年漏雨失修而严重毁坏。画面上层绘有三尊佛像，中间有僧侣和童子相拜。由于雨水的浸刷，使得很多人物难以辨认，题记也无法搜寻。其下部画面保存稍好，人物和题记大部分均可辨认。

　　综观此壁，无论是风雨雷电神，或是水火土柱神大都与农业和气候有关，农业与百姓的生活是休戚相关的。稷山自古就是黄河流域的富庶地域，四季分明，农业较为发达。掌管农业的诸神众，是当地人将对美好生活的企盼与精神图腾完美结合的表现。

　　此外，将主画大神与这些事关百姓民生的神祇同置于一面墙壁中，足见古代劳动人民对劳动的崇尚和对美的追求是并驾齐驱的。

　　西壁描绘的是三界诸神，是整个腰殿壁画的精华所在。

　　在西壁上，众多的人物安排和作为托的流云的处理是十分恰当的，将众多不同宗教身份的神祇分层后，再按职位进行中心对称的穿插处理，既突出主题，也使得画面整体饱满，人物神态生动。在如此庞杂的画面中，能将多种因素巧妙糅和，足见画匠功力之深。

　　整殿壁画，在大量神祇形象的描绘中，元、明绘画艺术与中国传统文化得以融合。这些水陆壁画已不是简单宣扬宗教教义的绘画，它把宗教与世俗文化意识汇聚一炉，进而得以全面展现。

　　(作者系太原科技大学艺术系教师)